清新的空气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，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，蓝天保卫战是污染防治攻坚战的重中之重。然而，蓝天保卫战是一个长期的、曲折的和艰巨的过程，2023年12月，国务院在印发的《空气质量持续改善行动计划》（以下简称《行动计划》）中将许昌市调整纳入京津冀及周边地区“2+36”城市，并提出更高的空气质量目标要求。老问题与新挑战并存，当前许昌市大气污染防治已经进入负重前行、爬坡过坎的关键期。在此背景下，回顾总结大气污染防治经验成效，深刻剖析当前面临的形势与困境，围绕大气环境质量持续改善，提出加快推进绿色低碳转型等建议，认真贯彻落实市委“两融五城四跃升”总体部署，为推动高品质生活提供生态环境支撑。
一、许昌市大气污染防治经验成效
（一）坚持管理创新，落实各方责任。一是突出高位推动。许昌市始终将污染防治工作摆在突出位置，历届市委、市政府领导班子均高度重视大气污染防治工作，市领导亲自安排部署空气质量保障任务，亲自协调推进重点攻坚工作，深入攻坚一线调研督导，推动解决重大环境问题。二是科学规划部署。先后印发实施《许昌市蓝天行动计划实施细则》《许昌市人民政府关于打赢大气污染防治攻坚战的实施意见》《大气污染防治百日攻坚实施方案》《许昌市大气环境质量限期达标规划》《许昌市推动生态环境质量稳定向好三年行动实施方案（2023-2025年）》《许昌市蓝天保卫战实施方案》等，科学规划部署大气污染防治任务，实现中长期规划、年度计划和临时性强化措施的有机结合、有效衔接，更加科学、精细、系统地防治大气污染。三是强化任务落实。修订《许昌市城市环境空气质量生态补偿办法》《市政府月讲评污染防治攻坚工作考评办法》《县（市、区）及乡（镇、办）大气污染防治攻坚工作月排名暨奖惩办法》等，实施生态损害赔偿、考核奖惩、生态补偿、信用评价等制度，倒逼各级各部门履行生态环保职责。四是加大资金项目支持。全力培育大气污染治理项目，2021年以来累计争取到上级支持资金十多亿元，有力推动生态环境领域项目实施。
（二）坚持绿色降碳，促进转型发展。一是积极推动碳达峰。出台《许昌市碳达峰实施方案》，确定降碳“十大行动”，指导鄢陵县申报省级碳达峰试点县、长葛大周产业园区申报省级碳达峰试点园区。二是支持园区绿色低碳发展。制定《许昌市十大产业集群培育计划》和10个产业集群培育实施方案，专班推进十大产业集群、16条产业链培育，长葛循环经济产业园获批全省第一批循环再生工业园，7家企业获评国家级绿色工厂，14家企业入选省绿色制造体系，企业绿色化发展水平持续提升。三是大力推进绿色化改造。制定《绿色化改造三年行动方案》，争取上级资金2023万元，完成106家企业绿色化改造，经验做法在全省推广；淘汰退出304台LNG公交车和1396台燃油出租车，实现公交车和出租车全部新能源化，减排二氧化碳24.3万吨；实施中心城区煤电清零，全省最长（48.7公里）许禹长输供热管线建成投运，天健热电退出供热市场，减排二氧化碳26.5万吨；6家重点用能单位完成节能降碳改造，形成每年10万吨标煤的节能能力，绿色高质量发展迈出坚实步伐。
（三）坚持重点突破，实现源头治理。
一是结构优化调整方面。严格落实“三线一单”生态环境分区管控要求，从严从紧从实控制高耗能、高排放项目建设，实施落后产能清零；积极推广新能源车，中心城区出租车、公交车实现100％新能源化，许昌市被授予“国家公交都市建设示范城市”称号。印发《许昌市推进运输结构调整工作实施方案》，大力推进“公转铁”和“公转水”，投资约45.6亿元，新建三洋铁路禹州矿山货场专用线、中原铁路物流园铁路专用线等４条铁路专用线，线路总长79.27公里。实施许昌港襄城港区项目建设，设计通过能力152万吨／每年，清洁化运输水平大力提升。推动能信热电有限公司“退城进郊”异地升级改造，努力破解煤电围城问题；累计取缔“散乱污”企业265家，实现动态清零。二是散煤治理方面。持续开展散煤专项治理，依法查处违规销售、储存、运输、使用洁净型煤和散煤行为，查处违规散煤销售点8个、用煤户394户、燃煤炉451个。改造烟叶烤房电代煤4196座，在全省率先实现全域烟炕散煤清零。三年累计完成10.6万户“农村空气源热风机”和76.5万平方米中心镇“低温空气源热风机＋智能群控电暖器”设备安装，三年清洁取暖提质工程全面完成，能源清洁低碳高效发展。三是柴油货车污染防治方面。加快车（机）结构升级，完成全市国三及以下排放标准营运柴油货车淘汰任务。推动实施全市公共领域车辆电动化，新增及更新公交车、出租车、环卫车辆全部使用新能源汽车，国有企业新能源、国六运输车比例达到55.5％，煤炭、焦化行业清洁运输比例分别达到88.4％、92.3％。强化移动源污染防治，检查柴油货车13.4万余辆次，安装联网大宗物料运输企业门禁系统471套，登记非道路移动机械近万台，织密了“车—油—路”监管体系。四是挥发性有机物协同治理方面。大力推进源头替代（577家），加强工业企业VOCs全过程管理，深化涉VOCs工业园区和集群整治，提升企业废气收集率、治理设施同步运行率和去除率，推动涉VOCs产业集群建设集中喷涂中心，加大油品储运销全过程VOCs管控力度，VOCs排放总量有效降低。五是严控秸秆焚烧方面。制定《许昌市秸秆禁烧和综合利用奖惩办法》，严格实行网格化管理体系，不断压实村、乡镇、街区责任。安装847个“蓝天卫士”监控探头，24小时实时监控，连续多年实现秸秆禁烧卫星监测“零火点”。依托许昌亚丹生态家具有限公司、鄢陵县泽一再生资源有限公司等，形成从收储、运输到消化处理一条龙的秸秆再生利用经济体系。全市秸秆综合利用率达到95％以上，远高于全国88％和全省90％的标准。
（四）坚持健全体系，提升治理能力。一是完善污染防治法规体系。健全法治体系，制定多项地方性法规条例，出台全省首个《机动车和非道路移动机械排气污染防治条例》。加强制度体系建设，实施“三线一单”、排污许可制、环保信用评价、生态环境损害赔偿与责任追究等一批环境政策，坚持提醒约谈制度，生态环境保护的合力日益增强，企业环境治理积极性不断激发。二是深化联防联控机制。成立空气质量联防联控工作领导小组，制定《许昌市深入打好重污染天气消除、臭氧污染防治和柴油货车污染治理攻坚战实施方案》，修订《许昌市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》，圆满完成冬奥会、二十大、第三届“一带一路”高峰论坛空气质量保障任务。实施重点行业“一企一策”差异化管控，建立起覆盖4500家涉气企业的应急减排清单，238家民生保障类企业和240个重点建设项目纳入保障范围，常态化实施水泥、砖瓦窑等行业错峰生产，最大努力减少重污染天气对空气质量的影响。三是严格环境执法监管。充分发挥执法利器作用，采取异地交叉执法、“双随机一公开”等方式，深入开展VOCs治理、监测数据造假等专项执法检查，严厉打击各类环境违法行为，持续保持依法治污的高压态势。
（五）坚持科技支撑，科学精准治污。一是优化监测监控网络。全市建成空气质量自动站点118个，颗粒物组分、VOCS组分站、交通污染专项监测各1个，废气在线监控企业291家，火电、水泥、焦化、钢铁、碳素、烧结砖瓦窑、建筑陶瓷等行业实现了在线监控全覆盖，为科学精准执法提供有力支撑。二是加强预测会商。强化预测预报能力建设，形成重污染天气监测预警能力；建立重污染天气联合应对工作机制，在秋冬季重污染应对中有效降低污染峰值浓度。三是实施精准帮扶。修订《中心城区大气污染防治精细化管理实施方案》，细化完善精细化管理标准，实行“一点一策”，推动建立全过程闭环管理工作机制。依托国家细颗粒物和臭氧污染协同防控“一市一策”驻点帮扶专家团队，开展走航监测，锁定高值热点区域，跟踪研判典型污染过程，分析污染成因；围绕工业涂装、包装印刷等重点行业，现场帮扶企业1425家，发现各类环境问题293个，科学服务大气污染治理。
二、许昌市大气污染防治形势与困境
（一）空气质量尚未达标，重污染天气时有发生，大气污染防治形势依然严峻。一是PM2.5浓度水平依然处于高位。2024年，许昌市PM2.5年评价值为49μg／m³，重污染天数比例为2.5％，对标二级标准（35μg／m³）和《行动计划》中“2025年重污染天数比例控制在1％以内”的目标要求，尚有较大差距。二是夏季臭氧污染问题凸显。许昌市臭氧浓度呈现波动上升趋势，在二级标准值上下浮动，且未有迹象表明已进入下降通道。夏季因臭氧污染损失的优良天数较多，2019-2024年分别为73天、31天、28天、45天、44天、52天。
（二）结构性污染矛盾较为突出，绿色低碳发展有差距，实现碳中和、碳达峰任务艰巨。一是产业结构方面。2024年，许昌市三次产业比例为6.4：43.8：49.8，第二产业占比高于全省平均水平5.5个百分点，其中传统支柱产业增长6.9％，占规模以上工业的47.7％；高耗能行业增长6.0％，占规模以上工业的23.7％；而高技术产业增加值下降47.3％，仅占规模以上工业的6.3％，表明许昌市新兴产业占比较低，创新能力和高端产业发展不充分，经济发展依然高度依靠高耗能产业。全市产业结构整体偏资源型，电力、水泥、砖瓦窑、焦化、钢铁、陶瓷等六个行业废气污染物排放总量占全市总排放量的比重已超过90％，这些行业均是国家重点管控的高排放行业；部分产业“低、小、散”问题突出，全市仅铸造、陶瓷、耐材、再生金属、砖瓦窑、活性炭、家具制造等地方特色产业从业企业就多达1200余家，企业生产装备水平、治污水平和环境管理水平偏低、单个企业规模偏小、行业布局分散，产业转型升级发展力度不够。二是能源结构方面。许昌市能源资源以煤为主，无油气，水、风、太阳能等自然禀赋一般，能源结构不合理的问题较为突出，电力、钢铁、水泥、焦化、玻璃等行业用煤量大，全社会煤炭消费量已连续三年增长。与不断发展的新能源市场相比，许昌市对新能源开发和应用的投入有限。在能源利用方面，许多规模较小的企业依然依赖于老旧的生产设备，能源利用效率偏低。在绿色能源方面，许昌市在太阳能、生物质能、风能等新能源领域的投资和应用都相对有限。三是交通运输结构方面。许昌市交通枢纽优势明显，但主要依赖公路。在矿山资源运输、有色化工大宗货运以及集装箱中长距运输等方面，许昌市需加速向铁路运输方式转变。大宗货物清洁运输比例有待提高，距离2025年达到80％的要求还有差距，新能源汽车更新推广缓慢，新能源物流配送车、环卫车、渣土运输车、水泥罐车更新率低，替代难度较大。此外，与众多内陆城市一样，许昌市在水路运输方面资源禀赋一般，发展水运存在一定短板。
（三）环境治理水平有限，执法监管科技支撑不足，协同治理困境制约，空气质量持续改善挑战巨大。一是环境治理能力仍有差距。生态环境管理市场化手段运用不足，大气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滞后、运行总体水平不高，部分企业法律意识淡薄，不正常运行污染治理设施、超标排放，低VOCs原辅材料替代进展缓慢、监测数据造假等问题较为突出。二是存在管控难点和盲区。许昌市颗粒物排放源4533个（PM2.5）、14344个（PM10），其中仅扬尘源12446个，受燃放烟花、沙尘天气、不利气象条件、区域传输和本地排放的共同影响，颗粒物秋冬季易于反弹，如2022年末至2023年1月，出现大范围“跨年霾”，污染时间之长、程度之重成为近年之最，造成区域环境质量明显恶化。臭氧污染产生机理复杂，许昌市涉VOCs企业1300多家，涉及全社会生产、生活各个领域，点多面广，控制难度大，挥发性有机物有烷、烃、醛、醚等种类繁多，治理措施手段的有效性不强，短时间内难以实现明显改善。三是基层环保科技支撑能力较弱。市、县两级生态环境部门普遍缺少高素质专业技术人才，只能临时聘用第三方专家团队帮助开展工作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科技支撑能力不足的问题。大气环境监管能力、精细化管理水平与先进地市相比还有一定差距，科技赋能不足，对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支撑有限。环境执法监测能力薄弱，县级环境监测机构能力普遍不足，无法满足日常环境管理需要；执法车辆和各种执法仪器设备短缺，环境执法科技化、信息化能力亟待加强。四是污染协同治理存在困境。当前大气污染已从PM10、PM2.5污染为主演变为PM2.5和臭氧复合污染，PM2.5污染尚未解决，臭氧污染问题已经凸显。臭氧污染的控制仍缺乏有效路径，臭氧作为光化学反应的产物，污染成因复杂，其与VOCs和NOx等前体物之间呈非线性关系，且污染的区域性特征更加明显，更易受不利气象条件影响，污染治理难度极大，防治任务艰巨。为解决多污染物复合污染问题需要统筹多个领域，协同多项污染物减排，但随着治理工作纵深推进，大气污染治理的边际效应递减，各领域减排的难度不断增大，空气质量持续改善面临巨大挑战。
三、许昌市空气质量持续改善的实现路径
（一）锚定一个目标，实现空气质量新提升。全面完成省定年度空气质量改善、夏季臭氧防控和秋冬季目标，为实现《行动计划》目标要求打下坚实基础。强化重污染天气预测预报，依法依规启动重污染天气应急响应，落实差异化减排措施，最大程度减少重污染天气发生频次，保障人民群众身体健康，守护好美丽蓝天。
（二）实现“两个带动”，增添高质量发展新动能。一是项目带动。通过围绕结构调整、企业深度治理、重点行业超低排放改造等方面，加强大气污染防治重点项目的谋划实施，带动区域空气质量持续改善。二是绿色转型带动。积极构建绿色制造体系，大力推进工业节能减碳，全面提高资源利用效率，加快推进工业绿色低碳转型，开展“创A行动”，利用绿色低碳发展牵引产业转型升级，实现减污降碳协同增效，增强持续发展动力。
（三）打好“三大战役”，扩大污染防治新成效。围绕结构优化调整、绿色低碳转型发展、重点行业污染治理，实施源头减污，深入打好重污染天气消除战。围绕臭氧污染来源解析、VOCs协同治理、低VOCs含量原辅材料替代、低效治理设施提升改造等方面，深入打好臭氧污染防治攻坚战。围绕交通运输结构调整、新能源车推广、非道路移动机械综合治理、重点用车企业监管等领域，深入打好柴油货车攻坚战。
（四）实施“四大行动”，提升系统治理效能。实施工业企业达标排放、散煤清零清洁取暖、扬尘污染治理、大气污染防治精细化管理等五大行动。在工业企业达标排放方面，严格执行国家和河南省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，开展重点行业企业废气污染物达标排放执法检查，推动重点行业废气污染物全面达标排放。在扬尘污染治理方面，组织开展扬尘污染综合治理提升行动，全面落实“十个百分之百”扬尘污染防治措施，做好大风天气条件下施工工地、道路扬尘管控，进一步提升道路机械化湿法清扫覆盖范围，持续开展城市清洁行动，有效降低扬尘污染。在夏季臭氧污染防控方面，实施夏季臭氧精准预报，加强涉VOCs重点企业、储油库、加油站、移动源、生活源管理，实施高温时段错时生产、错时作业，最大限度降低VOCs排放强度。在区域联防联控方面，把握京津冀及周边地区“2+36”城市联防联控机遇，加强中心城区精细化管理，加大突出大气环境问题治理力度，深化与周边地区的协同治理，系统、整体解决大气污染，实现空气质量加速改善。
（五）把握“五个要点”，构建环境治理新格局。严格监督考核，压实各级责任。完善工作机制，制定责任清单，深化部门协作，建立横向工作制度，完善考核办法，持续严格监督，压实生态环境保护责任。落实企业责任，激发内生动力。大力推进绿色低碳转型，强化政策、技术服务保障，激发行业企业落实大气污染治理主体责任的内生动力，鼓励采用先进生产工艺和治理技术落实“源头防、过程控、末端治”，自觉履行环保社会责任。深化能力建设，提升监管效能。加强基层环境执法监测能力建设，修订完善环境执法监测能力标准化建设方案，加大财政支持和资金保障力度，按照配强市级、配齐县级的原则，全面推进环境执法监测能力标准化建设，显著提升基层生态环境保护队伍能力。加大科技支撑，科学精准治污。加强基础性、原创性科技攻关，持续监测光化学和颗粒物组分，分析PM2.5污染特征与成因来源动态演变，研究沙尘天气形成机理，为科学决策和精准施策提供依据。实施科技帮扶行动，解决一些企业“有想法、没办法”的难题。增强全民意识，共享蓝天白云、倡导简约适度、绿色低碳的消费方式和生活方式，进一步增强全民节约意识、环保意识和生态意识，推动构建全社会共同参与、共同建设、共同享有的大气环境治理新格局，实现空气常新、蓝天常在。
（作者贾楠系许昌电气职业学院副院长，申艳萍系许昌生态环境监测中心质量保证室主任、正高级工程师，王俊超系许昌生态环境监测中心自动监测室主任、中级工程师，于志刚系许昌市中心城区生态环境执法监测中心主任、中级工程师，崔颖涛系许昌生态环境监测中心中级工程师）
